这一天，大李挑着水桶准备到菜地里浇菜。离老远，他就看见一只公鸡带着十多只母鸡在他的菜地里啄菜。大李赶紧高喊了一嗓子：嗷！老鹰叼鸡喽
那群鸡听见这一声喊，赶紧拍着膀子撒开双腿，跑回自家院里不见了。大李到了菜地里，见菜被鸡啄得七零八落，心里有些恼火。他朝着有鸡的人家高喊道：我种菜不是给你喂鸡的！最好把你的鸡圈起来，要是再吃我的菜，我就下药了！
在村里，东家的羊啃了西家的树皮，西家的鸡啄了东家的菜，人见了撵走了事，没有谁会真的去下药，所以大李喊归喊，没人会把他的话当真。第二天，那群鸡到他的菜地里照吃不误。大李气呼呼地回到家里，找出一个破脸盆，从粮囤里挖两碗麦子倒里面。老爹老李看见了说：你还真要下药呀？都是左邻右舍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为了几棵菜，值得吗？
大李挤了挤眼睛，小声说：你以为我真下药呀？我不过是吓唬吓唬他们！他朝破脸盆里倒了一点洗头膏，又兑点水拌拌，然后端着边走边喊：我这回真下药了！你家的鸡被药死了，可别怪我事先没跟你打招呼！
到了菜地里，他抓两把麦子撒在地上，剩下的连盆放在地里。有鸡的人家看大李这回是动真格的了，只好把鸡圈起来。
在乡下，人们养鸡大多是散养的，鸡们整天跑着，吃个青草、啄个虫子，下的蛋特别大，而一旦圈起来，这下的蛋就大打折扣。因此没过三天，那些被圈起来的鸡又被放了出来，大李刚长出来的菜又被啄了。大李心中暗想：看来光虚张声势是不行了。于是，他从镇上买回两包毒鼠强，悄悄拌进麦子里。
果然，大李上午下的药，下午那些鸡就相继拍翅子蹬腿一命呜呼。
晚上，老李悄悄问大李：这回你是真下药了吧？
谁叫他们的鸡吃我的菜了？我也是被逼的！大李小声说。
唉！老李叹了一口气，说：大李呀记住，不要朝天上吐唾沫！
过了一个多月，大李的菜又长出来了，那个盛有麦子的破脸盆掩盖在青菜丛里。那天，大李赶着老牛把菜地里剩下的土地犁犁，准备栽些红薯。他家半大的牛犊也跟了去。
中午，地犁好了，大李牵着老牛回到家，跟在后面的牛犊刚走进院子，就扑通一声卧倒在地上，嘴角流出白沫，哞哞哀叫着，显得很痛苦。
老李一看，忙问：是不是吃了药？大李猛地想起什么，顿时变了脸色，赶紧到菜地里一看，发现破脸盆里的麦子已被舔个精光。他又急匆匆赶到家，牛犊已经气绝身亡。
老李说：我早告诫过你，不要朝天上吐唾沫！你不听，这回咋样？落到自己头上了吧？
大李望着地上的死牛犊，脸色铁青，喘着粗气，手抓着头发，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背靠着院子里的一棵老枣树，慢慢地矮下去，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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