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壮人不壮,长得又瘦又高,邻里人称竹竿儿。竹竿儿想到城里打工挣钱娶媳妇,老乡帮他找了个当保安的活儿,让他去省城的别墅区投奔保安队郎队长。

竹竿儿坐上火车来到城里,找到了别墅区门卫室打听郎队长,两个保安立刻警惕起来,一个马上给侯总打电话,另一个便审贼似的盘问起来。

竹竿儿只知道郎队长的名字,其余是一问三不知。正在纠缠,一辆豪华小车开到门口,下来个衣着光鲜的秃老头,两个保安一脸谄笑地管他叫侯总。

侯总爱答不理地哼了下鼻子问:是这小子要找姓郎的?保安连忙点头:是是,他妈的就是一问三不知。侯总怒道:来找姓郎的都不是好东西,不说给我揍他!

没等竹竿儿说话,两个保安就疯狗似的扑上来,只见警棍在头上火花一闪,电得竹竿儿扑通跌倒,接着啪啪一顿电击,那滋味儿比挨鞭子还难受。竹竿儿顾不得浑身酸麻,挣扎起来就往外跑,两个保安在后面紧追。竹竿儿看到前面有一片树林,一头扎了进去,两个保安方才放弃了

竹竿儿躺在树林里,浑身就像散了架,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为啥。眼下想它也没用,只好先回家再说了。歇了一阵子,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提包丢在门卫室了。完了,要回家没路费,留在城里找活儿干又怕遇到候总,都说是天无绝人之路,可自己真是走投无路了!

正在唉声叹气,一辆小轿车停在了林边路上,门一开跳下个秃老头,是侯总!吓得竹竿儿一哆嗦,慌忙藏在了大树后面。只见侯总拉开后车门,下来一个牵着小白狗的女人,侯总拍拍她的脸蛋儿,细声细气地说:菁菁,树林边上空气新鲜,在这儿遛遛小狗就行了。记住别走远,办完事儿我来接你。说罢开上车走了。

菁菁娇娇嫩嫩漂亮得让人眼花,看他们的年龄差距和亲昵态度,她多半儿是侯总包养的二奶。菁菁哼着歌,牵着小白狗在林边路上走来走去。

竹竿儿咬牙切齿望着远去的汽车,突然心里一动:这小娘儿身上一定有钱,不如抢了她的钱做盘缠回家,侯总让人把自己电了个半死,手提包里的两百多元和换洗衣服也被扣下了,不该让他赔偿吗?

抢钱总要有件家伙呀,竹竿儿四下看了看,草丛里正好扔着一把生了锈的破镰刀。他急忙抄在手里,等菁菁牵着小狗从眼前走过,竹竿儿一下子蹿到她的身后,把破镰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菁菁吓了一跳,以为谁在跟她开玩笑,娇滴滴地叫道:干啥呀,吓死人了!竹竿儿喝道:别叫唤,把钱掏出来!菁菁一低头看见了那把破镰刀,回头再看看竹竿儿,扑哧一声笑了:你就拿这破刀抢劫呀?竹竿儿生气了:严肃点儿!破刀就不能砍人了?菁菁这才不敢吭气了。

小白狗汪汪地狂叫,竹竿儿急忙让菁菁牵上小狗,把她推到树林深处,装出凶狠的样子喝道:你要钱还是要命?菁菁又笑了:你真傻呀,我出来遛狗带钱干啥?她怕竹竿儿不信,一抬手掀起了上衣:不信你搜!吓得竹竿儿赶紧扭过头去:放下放下!菁菁哼了一声:你倒是个老实人。说着摘下项链褪下手镯:喏,拿去卖了吧。竹竿儿哪里敢要,凭自己这身打扮,拿上这些东西去卖,明摆着让人家当贼抓。

菁菁为难了:那你想怎么着?竹竿儿说了被侯总痛打的经过,说自己只想抢点儿钱回家。菁菁听了骂起来:这个老东西!尽干缺德事儿!她转转眼珠儿突然有了主意,拿出手机递给竹竿儿:给他打电话,就说你把我绑票了,叫他拿钱来赎人,敢报警就撕票!

竹竿儿叫起来:你疯了!我就想弄点儿钱回家,怎么变成绑票了?菁菁一撇嘴:这怎么是绑票?你绑我了吗?真绑我的是侯总。实话告诉你吧,我本来是郎队长的对象,老东西仗着有钱有势霸占了我,郎队长想带我逃走,被老东西发现了,正在派人到处抓他呢!你这个倒霉蛋呀,正好当了老东西的出气筒,挨了打还丢了钱,不让他赔让谁赔?

说得有理,竹竿儿摸摸身上电击的伤痕,一咬牙接过了电话,电话里喂了一声,竹竿儿听出正是侯总,马上把菁菁教他的话吼了出来。没等候总回话,菁菁抢过手机,装哭告诉侯总,绑票的人都是黑社会,又有枪又有炸弹,限他天黑前拿一百万来赎人,敢报警就连他的别墅一起炸了!

一百万?竹竿儿吓得差点儿背过气去,也听不清电话里说了什么,只看菁菁那得意的样子就知道侯总答应了。等菁菁关了手机,竹竿儿才说出话来:你真是疯了,敢要这么多钱!菁菁又撇了嘴:真没见过世面,一百万算个屁,光我住的别墅就值五百万!你以为一百万都给你呀?我可不想给他当一辈子二奶,拿了钱远走高飞。你害怕现在就走吧,送来的钱都是我的!

竹竿儿叹了口气:没钱我往哪儿走?他霸占你让你当了二奶,就该多赔你,我不会跟你争的。菁菁笑了:你真是个厚道人。可是钱要晚上才能送来,咱们总要找个地方先躲一躲呀。竹竿儿往树林深处看看,发现前面不远处有条河,河边有座小房子。竹竿儿在前面开路,菁菁牵着小白狗跟在后面,走进小房子一看,原来是一间废弃的水泵房。

菁菁在房里逗小狗,竹竿儿浑身酸疼,坐在墙角打起盹儿来。等到月上树梢,菁菁叫醒了竹竿儿,告诉他钱就放在林边那棵最粗的大树底下,要他先在附近侦察一番,如发现可疑的人就马上回来,侯总虽然爱她也拿得出钱,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他会不会下圈套?

听她这么一说,竹竿儿更紧张了,一路上怀里像揣了个兔子,刚到树林边就见一辆小轿车呜地开走了。这是送钱来了吧?竹竿儿没敢动,又趴了一阵才钻出树林,看看四下无人,不远处正是那棵大树。竹竿儿蹑手蹑脚地走到树下,见草丛里果然有个提包。竹竿儿打开提包一看,早忘了啥子圈套不圈套,提起来就往水泵房跑。

拿来了,拿来了!竹竿儿冲进水泵房,翻过提包一倒,倒出一堆红艳艳的百元大钞,就像眼前突然出现一座金山,晃得竹竿儿眼都花了。

菁菁不动声色地拿起钞票认真检查,查了几叠后咯咯地笑了起来:是真的。竹竿儿催她:别笑了,咱快走吧!身后一个声音喝道:想得美,把钱给我留下!

猛回头,一个男人提了只皮箱站在门口,手里明晃晃的尖刀直指竹竿儿的心口。竹竿儿大惊失色:你、你是谁?男人哈哈一笑:我就是郎队长,你不是来找我的吗?竹竿儿瞪着眼发懵:你菁菁咯咯笑着掏出手机:是我叫他来的呀!又指指小白狗:喏,就是它带的路。郎队长也冲着竹竿儿笑起来:那天我们正想演一场假绑票,不小心被那个老东西发现了,老子只好逃出来再想办法,没想到让你代劳了,哈哈,活该老子发财!

郎队长把皮箱丢给菁菁:把钱装起来,咱们走。竹竿儿忍不住了:那、那我呢?郎队长瞪起了眼:怎么?你还想要钱?老子没杀人灭口就便宜你了!拿刀子逼着竹竿儿趴下,扯下房里的废电线,三下两下把他捆成个大粽子,提起装钱的小皮箱,拉着菁菁扬长而去。

这么快就换了角色,绑票儿的变成了挨绑的!

竹竿儿被捆成一团躺在地上,挣不脱起不来,心里越想越后悔,都怪自己当初起了抢劫的邪念,结果被人家利用。早知如此,还不如自己讨饭回家,如今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真是为人莫做亏心事呀

正在胡思乱想,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郎队长和菁菁慌慌张张地又回来了。

郎队长气哼哼地问菁菁:你让老东西来接你了?菁菁说:没有啊。郎队长瞪起了眼:那他的车怎么停在树林边上?肯定有埋伏!菁菁笑起来:不会,老东西有的是钱,他可舍不得我被撕票,多半儿是等不及了,开车过来接我呢!

郎队长泛酸了:老东西还真他妈挺爱你!菁菁撇撇嘴:爱我怎么了?当初还不是你个活王八把我送上门的!郎队长大怒,狠狠一耳光扇过去:谁稀罕你个烂货!老子有钱啥样儿的女人找不到!菁菁捂着脸哭起来:狼心狗肺的,当初你非让我勾搭他,钱到手你就想过河拆桥呀郎队长吼道:拆桥算个屁,再嚎我一刀捅了你!菁菁吓得住了声,郎队长转转眼珠儿命令她:给这个倒霉蛋松绑。说罢拿起那个装钱的提包,从皮箱里拿出两叠钱放进去:算你小子命大,这是两万块钱,提上给我滚蛋,有人抓你就他妈快跑,跑出去钱就是你的了,跑不出去嘿嘿,绑票儿这事可是你干的,蹲大牢可别怪我。说罢一晃刀子:快滚!

竹竿儿慌忙跑出来,心知郎队长要拿他当诱饵,引开伏兵好趁机逃之夭夭。竹竿儿上当上得够了,这回说啥也不能当倒霉蛋了!他先是奔着树林外边跑,估摸郎队长看不见他了,兜了个圈子又转回来,趴在乱草丛里盯着水泵房。他要等郎队长先跑,让郎队长当回倒霉蛋!

不一会儿,郎队长提着皮箱出来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没有出树林走大道,却顺着小河走下去,看方向是奔了火车站咦?竹竿儿突然想起来:咋没见菁菁和小白狗呢?

竹竿儿感觉出事儿了,看着郎队长隐没在树林里,急忙跑回水泵房,推开门一看,菁菁被捆了起来,小白狗直挺挺地死在了地上。竹竿儿凑上前一看,菁菁头上鼓起一个沁着血的大青包,推了她一下没反应,看样子是昏了过去。竹竿儿急忙解开电线,用力掐她的人中,菁菁哼了一声睁开眼睛,一看是竹竿儿,哇地哭了起来。

现在全明白了,郎队长这家伙果然心狠手辣过河拆桥!竹竿儿叹了口气:不义之财君莫取啊,咱俩都遭报应了!菁菁杏眼圆睁:姓郎的为啥就不遭报应?竹竿儿无言以对,嗫嚅了半天才说:不是不报,时辰没到。

菁菁呸了一口:等个屁时辰!我现在就报,走,扶着我出树林!竹竿儿扶着菁菁来到树林边,远远看见侯总的小车还亮着灯停在那里,菁菁停下来掏出手机:你给侯总打个电话,按我教你的说!

电话通了,远远地看见侯总慌忙掏出了手机,菁菁教一句竹竿儿说一句:别他妈的傻等了,我是郎队长,钱我拿走了,人我撕票儿了,老子也远走高飞了,让你个老东西人财两空!话刚说完,只见侯总一头钻进小车,飞似的开走了。

竹竿儿笑了:你这招儿可够损的。菁菁也笑了:你不是说恶有恶报吗?一百万可是个大案子,警察肯定要全国通缉他,让他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竹竿儿点点头:那你打算怎么办?菁菁突然想了起来:我记得晚上只有一趟去南边的火车,郎队长肯定要坐这趟火车逃走,咱们凭啥让他发这笔不义之财?竹竿儿说:对,咱们也跟着上车,发现他就报告警察!

两个人抄小路来到火车站,这趟车很快就要停止检票了。竹竿儿赶紧买了票,带着菁菁上了最后一节车厢。竹竿儿让菁菁先睡一会儿,自己去找郎队长。

一路搜到了餐车,竹竿儿探头一看,郎队长正在埋头大吃大喝,那只装钱的皮箱就放在身边。竹竿儿赶紧回去告诉菁菁,说完就要去报告乘警,菁菁一把拉住他:报了警钱就没了,你让我流落街头呀?最好的办法就是以牙还牙,让姓郎的吃个哑巴亏。菁菁转了会儿眼珠儿,把嘴凑到竹竿儿耳边说了几句,竹竿儿半信半疑地问:这能行?菁菁鼻子里一哼:怎么不行?难道他敢报警?

竹竿儿想想很有道理,便到餐车后面的车厢里找了个座位,耷拉下脑袋装打盹儿。不一会儿,郎队长打着饱嗝走了过来,竹竿儿起身悄悄跟在后面,看着他进了卧铺车厢,爬上了紧靠车门的一号上铺。

列车正在夜间运行,卧铺车厢里不一会儿就关了灯,竹竿儿借着朦胧的走廊灯光,轻轻爬上和郎队长只隔了一层板壁的上铺。

过了一会儿,隔壁那边儿郎队长摸摸索索地下了铺,果然如菁菁所说,这家伙习惯睡前去方便。竹竿儿探出头盯着他,等他进了厕所咔地锁上门,立刻抓住扶梯爬到了郎队长的铺上,抓起枕下的皮箱溜下来就走。

大功告成,菁菁把提包里面的两万元递给竹竿儿:你拿着备用。赶紧又打开皮箱,把里面的钱都装进了提包里。

看竹竿儿瞪着眼发愣,菁菁小声告诉他,火车很快就到下一站了,为了防备郎队长堵截,竹竿儿提着空皮箱先下车,菁菁带着钱从另一节车厢下车,两个人赶到站外广场会合。竹竿儿问:郎队长真堵上我怎么办?菁菁咳了一声说:傻蛋!把皮箱扔给他就跑,我在广场租了车等你,等他知道上当咱早没影儿了。

列车进站了,竹竿儿下了车直奔出站口,猛地肩上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正是郎队长!竹竿儿没含糊,抡起皮箱当头砸去,头也不回地钻进人堆里就跑。

郎队长果然没有追上来,竹竿儿挺顺利地出了站,为了不引人注意,竹竿儿又兜了一个圈子才来到广场。广场上一排出租车正在招揽生意,竹竿儿从头找到尾也没见到菁菁。完了!自己又当倒霉蛋了!

竹竿儿正在发呆,忽见一男一女向广场出口走去,看背影很像菁菁和郎队长,他们怎么会在一起?莫不是菁菁被郎队长抓住了?竹竿儿顾不得多想,赶快跟了上去。

菁菁虽然骗了竹竿儿,却低估了郎队长的智商。当郎队长接住竹竿儿砸过来的皮箱时,凭分量就料到钱已转移,断定背后出谋划策的必是菁菁。凭着对情人多年的了解,料到她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租车逃跑,他顾不上走大门,跳过栅栏直奔广场。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郎队长刚走进广场,就见菁菁抱着提包匆匆跑来。郎队长一个箭步蹿上去,一只胳膊揽住菁菁的脖子,袖子里一把尖刀顶在她的腰间,菁菁不敢反抗,两个人就像一对儿情侣,亲亲密密地走出了广场。

竹竿儿躲在路边的阴影里跟着他们,只听郎队长一边走一边冷笑:嘿嘿,你想拿那个倒霉蛋当替身独吞一百万?也不想想老子是干啥吃的,嘿嘿菁菁哀求他饶命,说这事儿都是竹竿儿策划的,她不过是想分点儿钱回家。

竹竿儿现在明白了,这一对儿狗男女的心都黑透了,他们狗咬狗可以不管,但钱决不能落进他们手里。不是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我就找个黄雀来收拾你们!

看着郎队长挟持着菁菁走进车站旁边拆了一半的旧楼,竹竿儿料到郎队长必是要杀人灭口,此时再也顾不上多想,忙跑到电话亭报了警。警方看来已经接到了案发地传来的通缉令,问明了情况要他在旧楼外面接应,竹竿儿哪里等得及,小心翼翼地跟了进去。

只听郎队长冷笑道:嘿嘿,你到地方了,按说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现在可是你自找的,咱们来世再见吧!一手捂住菁菁的嘴,举刀就要刺下去,菁菁困兽犹斗,猛地抱住了郎队长拿刀的胳膊,一张口咬住了他的手。郎队长拼命想把手抽出来,菁菁死死咬住不放,两个人拧在一起撕扯起来。

竹竿儿捡了一块黏着水泥的砖头,掂了掂有七八斤重。竹竿儿要把砖头砸下去,可下面两个人转来转去,怎么也对不准郎队长。竹竿儿急得刚要跳下去,远处忽然响起了警笛声,菁菁张开嘴一喊救命,郎队长的手脱了出来,猛地一拳打在菁菁的太阳穴上,菁菁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郎队长俯身掐住了菁菁的咽喉,竹竿儿单眼吊线,双手举起砖头,对准郎队长的脑袋砸了下去。只听嘭的一声闷响,郎队长身子一软瘫下去,趴在了菁菁身上。

竹竿儿先摸了摸菁菁还有呼吸,郎队长头破血流地昏了过去。竹竿儿看也没看那个装钱的提包,他再也不想贪这种不义之财了,剩下的事儿就交给警察吧!

警笛声已近在耳边,竹竿儿急忙穿过旧楼跑到了另一条街上。当他走上通往车站的大道时,回头看见旧楼那里光柱直闪,心知警察已经人赃俱获,他们还要忙着救人,恐怕是顾不上找他这个举报人了

竹竿儿决定回家了他摸摸腰里,两叠钱硬硬的还在,自己挨了电丢了钱,还给侯总挽回一百万,拿他点儿补偿应该不算不义之财。再想想郎队长和菁菁的下场,才明白古人的话真是不错:不义之财君莫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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