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中央党校学习的蓝甫偷跑到澳门狂赌,竟然累到严重脱肛,连路也走不动了

我经常出国参赌。1993年9月,我还在北京工作,就曾经在马来西亚参赌,赢了约39万马币,后换成13万美元,带回国交给我岳父。1996年2月,我又到马来西亚参赌,又赢了十几万马币。1997年3月,我出国去美国考察,在拉斯维加斯参赌,赢了近5万美元。厦门和澳门首航开航仪式时,我到澳门参赌,赢了340多万港币,后换成43万美金交给我岳父。1997年去香港,我在公海上的一条赌船上参赌,赢了13万港币。1998年下半年,我两次到澳门赌博,赢20多万港币

这是原厦门市副市长蓝甫自我交代的一部分。按着这个说法,他几年在国外参赌一共赢得65万美元外加33万港币,可见他逢赌必赢,赌运好得出奇,已经成为名符其实的赌神、赌王。

可是,与他一同参赌的人却交代说他赌博几乎就没赢过。这些曾经陪同蓝甫参赌的人说,蓝甫只会输钱,输了不甘心,就越赌越输。厦门某机关工作人员供称,他三次陪蓝甫到澳门赌博,一次未赢。一名曾经向他行贿的公司经理供称,1998年蓝甫两次要求他陪同去澳门和澳大利亚赌博,蓝甫将别人提供的赌资全部输掉。还有两位港商也说,他们被蓝甫要求提供赌资陪他到澳门赌博,蓝甫很快就将他们提供的赌资全部输掉。

最可笑的一次是,1999年上半年,蓝甫在中央党校学习,居然偷偷跑到香港去赌博,一天一夜没有离开赌场。因为输红了眼,他连大小便都不肯去,不但输掉350万元,还累得严重脱肛,疼得无法走路,只能拖着两条腿慢慢挪动。

这次豪赌是赖昌星给他提供的赌资,看到他这副狼狈相,赖昌星还学着他走路的可笑样子,对杨前线说:我看蓝甫太贪,迟早要出事的。

虽然蓝甫这个有关赌博的交代全是谎言,却说明他手里肯定有这样一笔钱,只不过想给这些钱找一个避重就轻的逃生之路,希望警方相信:我这笔巨款可不是我受贿的钱,它们是我赌博赚来的。他认为,如果是赌博搞到的钱,就不会犯死罪。

1999年9月份以后,中央办案组审查了厦门市委副书记刘丰等与赖昌星走私犯罪集团关系密切的几名官员。蓝甫马上预感到自己早晚要被双规,不走肯定要败露。

虽然平时他贪得无厌,跟人索贿从不讲究方法,赤裸裸张嘴就要,可是这次逃亡之前他还是动了一番脑筋,把办公室收拾得一干二净,没留下任何暴露自己的证据,还把家里值钱的东西交给岳母和亲信带回天津家里。他岳母发现他行为反常,再三追问为啥出走,他说这两天又抓了一个副市长,有人要整他,得出去避避风头。

12月18日是个周末,下午蓝甫向市委主要领导汇报工作,结束时他说老婆肚子里长了肿瘤,这几天健康状况特别不好,很危险,要求利用双休日到上海检查一下。

他的因公出国护照已经被收缴,但他是分管公安和外事的副市长,17日晚上,他把厦门市公安局出入境管理处出境科科长陈小云叫到家里,说他老婆病情危险,要利用假期到澳大利亚治病,为了避免造成不良影响,要办理一份因私出国护照,19日一定要拿到。

虽然蓝甫没有提供申办因私出国护照所必须的申办、批准手续,陈小云还是答应办理。

1999年12月19日,陈小云私自登录有关蓝甫赴澳探亲护照所需的信息资料,违规通过信息审核。她擅自使用公安局长吴清降的注册编码和口令,越权对该护照信息进行审批。她又找到制证科的人协助,利用电脑制证系统为蓝甫制作护照。制证完成后,她又骗取秘书科印鉴在蓝甫的护照上加盖印章,然后将护照亲手送给蓝甫。

为了帮助蓝甫隐瞒事实真相,陈小云把发证日期由1999年12月19日改为1999年12月16日,因为12月19日是休息天,市公安局出入境管理处并不办公。她还编造虚假姓名、出国事由和前往国家的名称,对蓝甫的护照在签发护照、出境卡登记本上进行虚假登记,修改了电脑系统中蓝甫的个人资料、受理审批时间。

由于陈小云为他赢得了时间,19日上午,蓝甫拿到因私出国护照之后,马上命令外事办派人提前去上海,为他病重的老婆办理签证。

签证一到手,蓝甫立即购买了全家前往澳大利亚的机票。

1999年12月20日晚,蓝甫带着老婆儿子从上海虹桥机场转香港离境,1999年12月22日抵达澳大利亚墨尔本。

办案人员推开蓝甫家的衣柜,只见雪白的墙壁上,有红油漆写的一行大字:贪官该杀

蓝甫原来不过是国家民政部的一名处长,口碑并不好,但是他通过亲戚关系,设法调到厦门任旅游局副局长,后来升任局长、市长助理、副市长。

蓝甫一副典型的公子哥派头,飞扬跋扈,趾高气扬。虽然智商不高、本事不大,但却金玉其外,长得人高马大,浓眉大眼,又非常喜欢去灯红酒绿的地方唱歌,在风流女人堆里很吃得开。传说有小姐贪图他长得英俊,三陪也不收他的费用。

他不讲究卫生,不愿意洗澡,经常与他接触的人说,夏天站在他身边常常能闻到身上的汗臭味。

蓝甫好赌成性,开始只到香港至厦门的集美号上去玩几手。后来,赌瘾来了,经常到澳门去赌,输了钱,当然有赖昌星付账。为了报答一些朋友的帮忙,赖昌星经常用帮助官员和他们的子女亲戚出境出国作为回报。蓝甫分管公安外事,经常为远华公司人员和朋友的出入境提供方便。赖昌星当然也不会亏待蓝甫,不但请吃喝嫖赌,还给大量的贿款供其挥霍,为他儿子到澳洲上学提供学费和买豪宅的钱。

蓝甫公开索贿毫无顾忌,他直言不讳地说:我就是看中了赖昌星手里的钱。他找不法商人要钱完全不顾廉耻。

1995年10月,蓝甫调任厦门市副市长不到两个月,就为不法商人杨光开发的三块房地产减免地价人民币1900万元,从中收受贿赂人民币123万元。同年,他又直接策划、帮助杨光拿到了一块土地开发权,减免地价人民币2300万元,收受了杨的10万美元。蓝甫用国家损失4000万元地价款为自己换取了217.6万元的贿赂。

蓝甫索贿,可以说到了死不要脸的地步。他与港商许明良只有一面之交,张嘴就要了117.8万元,说是要为他的岳母在天津买房。1998年11月,蓝甫的岳父病逝。蓝甫和老婆从厦门回天津奔丧。岳母向蓝甫和女儿提出,她住的房子不吉利,想换套房子。蓝甫回厦门筹钱,让老婆先在天津看房子,定下房价。

蓝甫回到厦门,立即打电话给许明良,要他帮忙。许明良迫于副市长的权势,推辞不得,只好应允,让手下带上117.8万元的现金汇票到天津,和蓝甫的小舅子一起,去房地产公司交了买房款。

房子买妥了,蓝甫又找许明良说他岳母事先预付了两万元购房订金,希望许明良再支持一把。许明良只好再取出两万元现金送到蓝甫手中。就这样,蓝甫先后两次向许明良索要119.8万元人民币,在天津购买了两套住房。

办案人员依法搜查蓝甫索贿购买的两套房子时,除了搜出大量金银首饰和人民币、港币现金外,还看到了令人震惊和困惑的一件事。办案人员挪开大衣柜搜查时,发现雪白的墙壁卜居然用红油漆写着一行大字:贪官该杀!

后经查实,原来,房子装修期间,蓝甫专程找了一个和尚到天津为这两套房子看了风水,然后遵嘱特意去北京请了一家装修公司,装修费用花了20多万元,但蓝甫只给4万多元,无论对方怎么要钱,死活也不再多给。装修队惹不起堂堂副市长,万般无奈,只能偷着在他家的白墙上写下贪官该杀的标语。

1997年,蓝甫向一位姓高的港商索要30万澳元,说是要给在澳大利亚的儿子买房子。港商没理睬他,他就去找赖昌星要钱,正中赖昌星的下怀,马上给他儿子汇去30万澳元。

短短几年时间,蓝甫大肆索取、收受贿赂折合人民币505.76万元。蓝甫的贪婪无度,连他那些同党都感到惊讶和厌恶。

对蓝甫行贿的港商杨光多次跟人说过:蓝甫贪得无厌,在他面前千万不能露富,他要知道你有一百万,他就一定要抠走你九十九万,我都快受不了了!

蓝甫写的交代材料错字连天,不讲究个人卫生,整日又哭又闹,根本不像个厅局级干部

蓝甫一逃到澳大利亚,马上引起国外媒体的关注,炒得沸沸扬扬。

原来,那些在厦门有投资的澳大利亚华侨知道这个贪得无厌的人来到身边,惟恐沾上身。蓝甫由于走得急,临出逃之前已经将大量现金转移到天津,所以出国时手里并没有多少钱。他还在做梦呢,认为澳大利亚有那么多朋友,到时候找谁要钱花谁敢不给?

然而,时过境迁,当年那些商人不敢不给钱,因为他是副市长,手里握有能给他们带来许多利益的权力,现在呢?他不过是一只出逃的丧家犬,还不知道能活几天呢!他对于那些商人已经没有一点利用价值,谁还会理他?

所以尽管他每天都打电话找认识的人,可无人理会。他又往国内打电话,此时被抓的人越来越多,那些狐朋狗友落网的落网,外逃的外逃,没人能帮助他。直到这时,他才知道自己已经穷途末路。

澳大利亚虽然像天堂,可是手里没钱是进不了天堂的。眼看他的护照已经到期,去澳大利亚外交部门续签又遭到拒绝。

蓝甫出逃后,中央果断决定,责成福建省委、厦门市委马上组织力量对蓝甫出逃事件展开调查,立即对严重违反外事纪律的事件展开调查,并果断拘捕了厦门国安局局长陈耀庆、厦门公安局出入境管理处出境科科长陈小云等官员。还决定立即对蓝甫采取切实有效措施,促其回国。

蓝甫通过国内电话打听到赖昌星还没有到案,也就是说赖昌星向自己行贿的事还没人知道,于是他又觉得自己用不着跑到澳大利亚来躲灾。

蓝甫知道中国已就他出逃向澳洲政府发出了通缉令,眼看签证又要到期,走投无路的蓝甫只好打电话给中国驻澳洲大使馆,再三说明自己愿意回国投案自首,但是请求政府不再追究他逃到澳洲的太太和儿子。2000年1月21日,蓝甫只身回到中国驻堪培拉的大使馆,由使馆保卫人员护送,返回北京进了监狱。

蓝甫哪里想到,就在他回国前后的时间里,通过别人的检举揭发,办案人员已经掌握他很多违法犯罪的线索。

到案人员检举蓝甫与不法商人杨光关系密切;蓝甫送儿子去澳大利亚读书时到处要钱,给钱最多的一个人就是赖昌星;蓝甫还多次假借因公出境专程去澳门赌博;远华公司的到案人员还交代,蓝甫多次去香港都是由赖昌星接待的,他多次收受赖昌星贿赂的钱物。

办案部门还收到一些个人的举报信,有的举报信来自海外。

一封署名老干部的举报信说蓝甫多次在香港收受远华公司的贿赂;蓝甫之子出国留学都是由远华公司操办的,经济担保人也是远华公司的人。一位海外华侨在检举信中说:蓝甫在澳大利亚通过在厦门投资的华侨,购买了一套价值300多万元人民币的豪宅给他儿子居住,他儿子在澳洲一所私立贵族学校读书,吃喝嫖赌无所不为,挥金如土。

蓝甫出逃后,有关部门在调查他如何成功出逃的过程中,也获得了经济犯罪的重要线索。

2000年1月,办案人员对送蓝甫到上海出逃澳大利亚的厦门市外办的李某进行调查。

李某与蓝甫关系极为密切,他交代:1999年10月,蓝甫到处联系给妻子办理去美国的投资移民,因为费用太高没有办成。后来,李某通过妻子在美国的亲戚联系,对方提出如果肯捐助一笔钱,也可办理移民手续。11月初,蓝甫的妻子去香港往美国汇出了一笔钱。12月初,蓝妻和儿子去美国拿回这笔钱的收条和入账手续。对方称,钱虽然不够,但也可以操作了,只不过移民的手续要等一段时间。去澳大利亚之前,蓝妻把这些材料交给了李某代为保存。李某将有关证据交给了办案人员。

根据掌握的线索分析,最突出的便是汇往美国的那笔款项。

蓝甫被捕后,竭力回避办案人员的问题,一口咬定:这笔款子的来源我不知道,你们要搞清楚就去问我老婆。我只知道一部分是我岳父留下来的,一部分是向我哥哥借的,其他的哪里来的就不知道了。我没有向任何人借钱。他心想:反正我老婆在国外,你们怎么去问?

这时,蓝甫给办案人员写出一份本文开头的交代,吹嘘自己去香港、澳门和国外逢赌必赢。既然他凭赌博拿到手的钱就多达65万美元、33万港币,那么他手里的钱肯定大于这个数。

办案人员继续从到案人员嘴里挖掘蓝甫的腐败线索。因涉嫌走私被拘捕的港商许明良,如实交代了蓝甫向他索要贿赂和多次订立攻守同盟的经过。

1998年底,许明良与蓝甫认识没多长时间,蓝甫就向他索要110多万元人民币,在天津买了两套商品房。办案人员在厦门展开调查后,蓝甫还把他找到家中订立攻守同盟,对他说:如果有人调查此事,就说房款是蓝甫的岳父给了15万美元换的。1999年12月蓝甫去澳大利亚途经香港时,再次找到他,让他一定按照先前的口径来对付调查。

办案人员立即进行深入调查,找到当时去天津送房款的邱某,详细查清了送钱、交钱的细节。

办案人员立即赶赴天津,在有关部门的密切配合下,对蓝甫岳母家的几个主要亲属同时异地讯问调查,但得到的回答却是否认购房款来自厦门,拒不承认同许明良和邱某接触过的事实。蓝甫岳母再三强调购房款是她老伴生前炒股赚的,这与蓝甫称房款来自岳父的说法如出一辙。

办案人员又将直接经手购房的蓝甫妻弟除仲雄作为突破口。因为邱某曾供述,他到天津时是与徐某接头,两人一块去房地产开发公司交款。蓝甫把他索贿、受贿的大量钱财部分转眵到小舅子徐仲雄那里,其中有一次就交给他100多万元,代购一套豪华别墅。

2000年初,徐仲雄躲在一家宾馆里,办案人员费尽周折,最终在天津捕获了具有黑社会背景的徐仲雄。他如实交代了接受邱送钱和整个买房的过程。办案人员再次对蓝甫岳母等人进行讯问,经教育和政策攻心,他们供认了购房的全部过程。

3月24日,办案人员对蓝甫进行讯问,听到的是一派胡言:其实,我没什么大问题,主要是赌博和违规出国。我做事情很本分,没有其他问题。如果有其他问题,也不会从国外回来。我太冤了!我就是赌博问题,从没收受人家的好处。我十次赌,九次赢。

在铁的证据面前,蓝甫才有所收敛。当问及天津房子问题时,他不是低头不语,就是胡搅蛮缠,直到3月26日,才将他向许明良索贿购房一事如实交代出来。

交代完这些,蓝甫放声大哭。他明白,所有的罪行终于到了彻底清算的时候,他必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一位与蓝甫面对面打过交道的办案人员说,蓝甫这个人素质很差,写的交代材料语无伦次,一页纸就有五六个错别字,让人看了啼笑皆非:他还不爱清理个人卫生,身上经常臭哄哄的。

被逮捕后,起初他很爱吹牛皮,后来一天到晚哭哭啼啼,还不时玩假自杀的恶作剧。他把电动剃须刀的刀片扔到屋外,故意骗办案人员说吞了刀片,肚子痛得很,当办案人员识破骗局,提出要送他到医院检查时,他又不肯去。

还有一次,蓝大喊大叫,说要用头撞电视机自尽,结果又是一场恶作剧。蓝甫的行为,一点都不像个厅局级干部。

2001年4月,蓝甫因受贿505.76万元,被法院依法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本来蓝甫所犯受贿罪数额特别巨大,情节特别严重,但因为他在二审期间有立功表现,所以才被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个儿子,并通过多种渠道查获了张在南非女儿家的线索。可是当时南非还没有同中国建立外交关系,佛山检察机关就通过公安部请求国际刑警组织协助。恰好张佰森的签证已经到期,南非国际刑警组织很快就抓获张佰森,派警员把他押送到北京首都机场,交给中方办案人员。

在官场打拼了几十年的张佰森,毕竟是久经沙场,看多了起起伏伏,自有一套人生经验和处事本领,心态强硬,不是一问就怕的角色。

更由于出逃期间反复串供,他的作案手段也较为狡猾,所以自始至终没有交代犯罪事实。他相信,只要死不承认,法律也无可奈何。

看守所里,张佰森充分发挥了他的本领,与检察人员进行了长时间的周旋。

谈到他过去的革命光荣历史,他记忆超强,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说到自己的工作那更是没有任何失误,一点毛病也不肯承认,完全是个死硬的顽固派。说起自己的子女,那个个都是好样的。

他口口声声说检察人员是在冤枉他、逼迫他这样一个年近七旬、疾病缠身、可怜的老人。

张佰森还一再给有关领导写信申诉自己蒙受不白之冤。

正面无法突破,佛山市检察院决定从两方面分头着手,一是派有丰富经验的侦察人员继续审讯,检察长也亲自去看守所审讯张佰森,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这一切都没有用;二是寻找证人,丰富相关的物证、书面证据,做足外围工作。

尽管张佰森从未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实,佛山市检察院依然本着事实与法律,向法院提起公诉。

2001年9月18日,佛山市中级人民法院以受贿罪判处张佰森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没收财产。张佰森受到审判时,正好七十岁,面对晚节不保的耻辱,他不禁低下了花白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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