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末年金兵南下势如破竹。完颜兀术掳二宗并康王赵构北返赵构于途中经神鸟指示泥马渡江建立了偏安一隅的南宋政权整日寻欢作乐不思国事。不久金兵再次杀回意图一举灭亡这个歌舞升平的朝代。眼看靖康之变就要重演忠臣岳飞挺身而出率兵硬是将金兵挡在潭州一带。
一两军对峙时南宋朝廷内
康王正在朝廷上与嫔妃小荷饮酒狎戏宠臣张邦昌请见。当初张邦昌因见侍女小荷颇有姿色遂认为义女进奉给康王。康王本是少年天子一见小荷那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便心花怒放张邦昌也从此权倾一时。
即使是宠臣在玩兴之时被打扰皇帝也不会高兴。
“什么事没看到朕正忙吗”
“陛下”依仗着宠幸张邦昌倒是不慌不忙。“如今河南一带草寇猖獗尤其是一个外号是‵浪子′的贼首凡是打他山下走过的朝廷命官没有不被捉到山上剖心刀剐的说是为兄弟报仇。”
“‵浪子′……莫非是先帝时闻名北京城的浪子燕青如今梁山泊的那窝强盗也所剩无几了量他一人也掀不起什么大浪况且现在金兵攻势凌厉这事等击退了金兵再说。”说完就准备继续饮酒。
“还有现在岳飞手握重兵一旦打败金兵倘若他有什么非分之想后果……不堪设想啊”张邦昌不依不挠。
“好了好了战事紧急岳飞还是一颗有用的棋子朕早就派人去监视他了”赵构挥挥手示意张邦昌不要再说了。
张邦昌知趣地退到一边嘴角阴险地一笑。
二金兵趁岳飞不备抄小路偷袭京城守将杜充叛变将天堑长江拱手送于兀术双鞭呼延灼为保护都城战死张邦昌降金赵构仅携七人仓皇出逃。
逃亡了几天后君臣八人来到一座恶山前山脚的羊肠小道曲曲折折道旁杂草丛生怪石嶙峋。八人正胆战心惊地走着只听锣鼓声一响八人齐陷人坑中道旁灌木丛中跳出一群小喽啰把坑一围人拉上来一绑二话不说拥着便上了山。
远远便望见草寇的山寨十八般兵器陈列在道路两旁虎背熊腰的大汉怒目而视路的尽头是一座堂舍上挂一块匾额上书“忠义堂”三个烫金的大字赵构见了心中暗暗吃惊。
众喽啰拥着八人到了堂前只见堂正中的虎皮椅上坐了个山大王赵构定睛而视只见那山大王
唇若涂朱睛如点漆面似堆琼
头戴青包巾身披银白衫
腰围斑红线脚蹬黄皮靴
右系齐眉短棒左挂强弩利箭
仪表天然磊落资禀聪明无双。
只听那山大王大喝一声“看你们的衣冠服饰可是朝廷的狗官”
堂下的喽啰一发呐喊起来“杀了这群狗官”“挖他们的心”……虽然经过几天的逃亡君臣八人早已衣衫不整、狼狈不堪但山大王何等聪慧一眼便大概看出几人的真实身份。
身处一片叫嚣着的凶神恶煞之中八人早已面如土色。山大王挥了挥手示意安静堂上立刻鸦雀无声。最终还是赵构本人鼓起了勇气“你…你们到底想把朕怎么样”
“哟看来是抓到了赵官儿这狗头。”山大王站起身来犀利的眼神直直射在赵构脸上赵构顿时感觉不寒而栗。
“真是老天有眼让你这个昏君死在我的手里也是替我兄弟报了天大的仇……”
“敢问你兄弟是谁”一个臣子插话道。赵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要问我兄弟是谁他们做下的事谁人不知我兄弟曾三打祝家庄、智取北京城、攻灭曾家、大闹东京我兄弟就是那三场恶战打得高俅那狗贼屁滚尿流的梁山泊好汉。当时宋江大哥说服众人投诚朝廷替你们无能的朝廷征田虎、灭方腊一百单八条好汉终只剩三十六人。我早就看透了你们一帮狗官的面目在回朝途中不愿封赏独自离开。后来果不出我所料你们设计用药酒致使卢员外坠船、毒死宋大哥……我的那些忠诚的大哥啊个个都豁了性命保卫国家你们这些君臣倒是在后方花天酒地你们的面目也就只有我看得最清楚。我的那帮忠心耿耿的大哥啊死的真冤所以你们这帮狗官狗皇帝该杀……”说着山大王不禁抹了抹眼角的眼泪。
“那么你就是……”
“不错我就是天下闻名的浪子燕青。”
“可是陷害你兄弟的是先帝朕也不知道为什么先帝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赵构急于为自己辩白。
“哼”燕青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比他好多少吗我早就派人去打探过了你也是个忠奸不分、沉溺酒色的庸君。”
赵构无言以对只能默默低下皇帝的头颅。
“你们落在我手里就是你们的命明天就在这堂前就在兄弟的牌位前我亲自把你们一个个剖心以祭亡灵”
赵构的目光越过燕青看到了墙边密密麻麻一百来个牌位当看到呼延灼的位置上还未立牌时赵构欲言又止……
三夜晚燕青寨内
山中寂静得仿佛一弯平静的湖水任何的一丝动作都可以听得格外清晰。月光将山寨照射得亮堂堂的夜深了只有忠义堂一间屋子还隐约亮着灯火。
“大王您在这牌位前已经跪了一夜了。”亲信喽啰闪进忠义堂中。
“让你进来了吗”燕青并未起身。
“大王小的……”
“祭幡、酒肉祭品准备好了吗”燕青脸上毫无表情。
“准备是准备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
“河南的岳元帅来信说是必须大王亲自查看。”喽啰将信呈上。
“什么”燕青马上起身转过来犹豫了一下接下信说“出去吧今晚不要进来了。”
等门轻轻关上了燕青将信放在桌上然后又对着牌位跪下喃喃地说“大哥我该怎么办……”
四凌晨岳元帅寨内
自从得知京城被袭岳元帅已经几天没好好睡觉了派出探子到处打探终于在燕青寨周边探听到消息说是有几个穿得很想朝廷命官的人慌不择路被拿上山去了。元帅刚升帐岳云与张宪便入帐来禀。
“禀元帅信已派快马加急送出近半日仍不见任何回复皇上恐怕……恐怕已遭不测末将请求率军出兵燕青寨。”
“不可今我军与金兵对垒禁不住两面受敌还有我清楚他们梁山泊好汉的为人燕青扣下皇上也是因为朝廷亏待他太多。在面临大局时我相信他会做出作为一个大宋臣子应该做的选择。”
“可是……”张宪与岳云看到元帅坚定的眼神便不再言语。默默退到一旁。
“牛皋”
“在元帅。”
“你马上率五百军先行带足干粮、牛肉、水我随后率大军赶来。记住不到明日晌午不得抵达并进攻燕青寨。”
“末将遵命。”牛皋带着满腔的疑惑走出营帐。
五早晨燕青寨内
赵构倚在牢房的墙角等待着死亡。他忽然想到了朝廷中的山珍海味与美酒佳酿思念着小荷的一颦一笑怀念着手下一帮大臣溜须拍马、卑躬屈膝的样子又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禁感到凄凉。
忽然他听到有人进牢的动静便装成大为悲恸的样子连声感慨“朕当今皇帝本应励精图治恢复先人的伟业怎知却落得如此下场。”
原来是一个小卒拿着钥匙来开牢门听到赵构装模作样的言辞就毫不客气地接话道“不辨忠奸的酒色之徒就该落得如此下场。”
赵构羞愧难当无言已对。
君臣八人忐忑跟着小卒磨磨蹭蹭地来到大牢外本以为会看到盛大的祭祀场面却只看到几个喽啰牵着几匹马山寨中什么排场也没有显得冷冷清清。
“你们大王呢”赵构十分疑惑。“今天不是要……”
“我们大王不想见你们派我们打发你们上路”
“趁大王没有改变主意前你们快滚吧”
“以后再让我们抓到千刀万剐有你们受的”
“拖拖拉拉干嘛呢今天便宜你这狗皇帝”几个喽啰也不耐烦起来。
即使没有弄清缘由如此的逃跑机会怎么会放过八人快马加鞭下山。不久八人便遇到了前来接应的牛皋君臣八人又渴又饿牛皋赶紧拿出携带的食物和水分给八人。经过一番周折皇帝终于与岳元帅在牛头山上会师。
六岳飞率兵击退金兵引赵构回到京城岳飞率兵再次返回前线将金兵打回到朱仙镇。赵构听信秦桧谗言发十二道金牌连夜召回岳飞一到京城立即下狱。
岳飞一身正气秦桧的同谋张俊挖空了心思来编织他的罪名但却丝毫未抓住其把柄就连逼供的纸上岳飞也只写了八个字“天日昭昭天日昭昭。”连狱卒都为岳飞的清白感到感动、不平与惋惜。
可是即使没有准确的罪名阴险狡诈的秦桧仍是用一句可笑的“莫须有”义正词严地给岳飞三人判了罪。
不久岳飞同张宪岳云被禁子绑至风波亭。
岳飞长叹一声“罢了罢了曾有人提醒我‵谨防风波′今果真如此我们三人必死于此地。”
岳云张宪道“我们血战功劳反倒要杀我们我们何不打出去”
岳飞喝到“胡说自古忠臣不怕死。大丈夫视死如归何足惧哉且在冥冥之中看那奸臣猖狂到几时”
说罢三人大步踏上风波亭引颈就死。
七夜晚燕青寨内
燕青独自一人在这牌位前已经跪了几个时辰了他已得知岳元帅的噩耗。如今已无人能抵挡金兵的铁骑了。
燕青长叹一声继而抽泣起来“宋大哥卢员外小乙无能小乙不知如何是好。”他想到了战死的兄弟他想到了呼延灼他想到了李逵想到了花荣与吴用想到了蓼儿洼……
山里静悄悄的唯有一轮明月悬在空中偶尔传来几声凄惨的鸟鸣……
后记
第二天手下喽啰推开了忠义堂的大门发现燕青已在牌前自缢而死一旁掉落着那封他从未拆开的信信基本已被烧为灰烬只有信纸的一角还有几个字依稀可以辨认——“你我同为忠义之臣……肝胆涂地……也万死不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