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斯庇尔,是一个曾经颇有争议的人物。

19世纪有位作家这样描述他:相貌平庸,面容惨白,筋脉都是青色的;他把自己的民主政治吹上了天,并想通过他的“恐怖”政策,也通过他的一些神秘论调来实行这种政治;他伪善成性,只爱权力,把一些人当作反革命分子,另一些人当作极端的革命分子送上断头台。

有人说他是杀人狂,在他的坟头上刻上两句诗:“过路人,不管你是谁,切莫为我的命运悲伤,要是我还活着,你就得死亡。”

也有人说:他是一个具有强烈事业心的热情人。法国著名女作家乔治·桑也说:“罗伯斯庇尔是大革命的最伟大的人物和历史上最伟大的人物之一。”还有作家阿纳托尔·法朗士称赞他这个“一个不可腐蚀者”,在自己获诺贝尔奖的作品《诸神渴了》之中对他表达深切敬意。

今天的这些争议,早已被公正的观点平息,历史做出了公平的评判。那么罗伯斯庇尔究竟是怎样一位人物呢?让我们纵观他的一生后再做出自己的评价。

马克西米利安·德·罗伯斯庇尔于1758年5月6日生于阿尔图瓦郡阿腊斯城。他的祖父和父亲都是律师。母亲出生在一个啤酒商人家庭。当他6岁的时候,母亲便去世了。三年后,父亲抛弃了罗伯斯庇尔兄妹四人,离家出走,从此音讯全无。外祖父便担起了抚养教育孤儿们的义务。老人先把外孙罗伯斯庇尔送入阿腊斯城的学校上学,1769年让他转入在法国享有盛名的巴黎路易学校。小罗伯斯庇尔勤奋好学,成绩优异。1778年,他于路易学校毕业,进入巴黎大学学习法律。

罗伯斯庇尔思想成型的年代,正是启蒙思想深入人心的时期。他孜孜不倦地阅读启蒙思想家的著作,尤其崇拜卢梭的思想,把他看作自己的导师。随着岁月的流逝,罗伯斯庇尔对卢梭的崇敬与日俱增。1778年当他在巴黎大学学习时,曾到爱尔曼诺尔拜访卢梭。他受到导师的热情接待和深刻教育,更加信仰卢梭提出的人民主权论思想了。在后来的革命过程中,罗伯斯庇尔力图把卢梭的思想付诸实践。

1781年罗伯斯庇尔在巴黎大学毕业后,返回家乡继承祖业,当一名律师。罗伯斯庇尔既熟悉法律,又刚正不阿,敢于抗拒流弊和恶俗,为一些被侮辱和欺凌的人说话。他曾帮助一位农民对领主进行起诉;曾为一个受神甫凌辱的无辜少女进行辩护,并取得胜利。罗伯斯庇尔在阿尔图瓦郡越来越有声望,受到群众的尊敬和爱戴。1788年,他撰写了一本小册子《致阿尔图瓦那人民的呼吁书》,要求改革郡的三级会议,受到当地第三等级的热烈拥护。很快,罗伯斯庇尔被选为阿尔图瓦的代表到巴黎参加全国的三级会议,并在那里参加了雅各宾俱乐部——这是一个经常在圣雅各教堂开会而得名的有共同革命理想的人们的组织。

1789年5月5日全国性的三级会议开幕,7月14日巴黎人民攻陷巴士底狱,揭开了法国大革命的序幕。这期间,罗伯斯庇尔以卢梭的主张为纲领,提出了普选权,剥夺王权的主张,保护革命中小资产阶级的利益。

1791年6月,国王路易十六企图逃亡国外勾结反动势力镇压法国革命,结果被人民抓获。罗伯斯庇尔与保守派展开激烈斗争,主张严惩国王,废除君主制。他针对“国王的人身神圣不可侵犯”的说法反驳道:“国王是不可侵犯的!但是人民不也是不可侵犯的吗?国王不可侵犯是建立在虚构之上;人民不可侵犯则是建立在大自然不可违反的权利之上。而你们用不可侵犯的盾牌来掩护国王,怎能将人民的不可侵犯性来作牺牲品呢?”

当时欧洲各主要国家把法国革命看成洪水猛兽,联合起来进行武装干涉。法国人民奋起保卫祖国,保卫革命。罗伯斯庇尔起初反对战争,害怕内患甚于外忧。但当战争真的爆发时,他则坚决主张必须赢得战争胜利,只有胜利才能保卫革命成果。他以热烈激昂的言辞鼓励人民:“我们或者重新堕入以前的奴隶制中,或者重新拿起武器。”

随着革命逐步深入发展,罗伯斯庇尔积极的革命活动和激进的政治主张,赢得了群众的广泛信任,他成了雅各宾派的领袖。面对内忧外患,他勇担重任,带领人民举行起义,推翻无能的掌权派吉伦特派,建立了雅各宾专政。

雅各宾专政时期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拯救共和国,挽救革命。1793年雅各宾派还制定了新宪法,规定法国为统一的不可分的共和国,凡年满21岁的全体男子皆为公民,废除了财产限制。这是近代史上最民主的资产阶级宪法之一,但它并未付诸实行。

雅各宾派内部很快发生了危机。三位领袖中的马拉被反动派暗杀,丹东变成暴发户,丧失了革命斗志,结果被处决。为了镇压反对派,罗伯斯庇尔采取了引起极大争议的“恐怖政策”。

值得一提的是,在1789—1791年间,罗伯斯庇尔曾主张废除死刑。他认为死刑是极端不公正的,是最具有镇压性的刑法,与其说它能防止犯罪,不如说它能促使犯罪事件增加。但在讨论关于如何处置国王路易十六的问题上时,他从革命利益出发,放弃原来的观点,毅然赞成处死国王。现在,罗伯斯庇尔在政治和经济两方面实行了恐怖政策。起初这本是必要的,它关系到共和国的生死存亡,但后来恐怖的范围日益扩大,被处死的人逐日增多,从1794年6月10日起,平均每天处死50人。这样做的结果,使雅各宾派陷入孤立的处境,给了反对派分子以可乘之机。

但应该看到,罗伯斯庇尔的威信在雅各宾专政时期与日俱增。他廉洁奉公,生活俭朴,获得“不可腐蚀的人”的美名。他两次恋爱,都因重任在身,无暇他顾而没能结婚。1794年6月4日国民议会举行会议,推举罗伯斯庇尔为主席。6月8日,他主持了庆祝新信仰的仪式,当他发表了长篇演说之后,群众高唱赞美诗,大家都热烈向他祝贺,更有人把他比做希腊神话中的音乐之神,给人民指示了文化与道德的原则。但反对派此时也加紧了行动。1794年7月27日,反对罗伯斯庇尔的人们组织进攻,在国民议会阻止他发言,并将他当即逮捕。第二天清晨,罗伯斯庇尔等人未经审判便被送上了断头台,时年36岁,这事件便是“热月政变”。

“热月政变”结束了雅各宾派专政,法国大革命的高潮也随之结束。

现在我们是否能对罗伯斯庇尔作出公正评价呢?相信很多人都会肯定,罗伯斯庇尔虽有过失,但他不愧为一个资产阶级革命家,大革命时期雅各宾政权的领袖,他是一个真正伟大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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