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末期,晋国国君权力日益下降,实权被智家、赵家、韩家、魏家这四家大夫把持着。他们都有自己的地盘和武装,而这四家中智家的势力最大。

智家想用大水淹了赵家,后来赵家联合韩家、魏家一起打败了智家,进而又瓜分了晋国的土地,扩大了自己的地盘。

魏国的魏文侯魏斯是个开明的君主,为人忠厚,有气魄又有胆识,而且爱民如子。他的德才被百姓传颂,在百姓中的威望很高,许多有学问的人都慕名而来。魏文侯也很重视人才,他一听说哪里有人才,必亲身拜访。这样一来,魏文侯身边有许多人才帮助他治理江山。魏文侯知人善任,而且能够听取别人的意见,因此魏国很快脱颖而出,国势增强,军队力量明显壮大。

翟璜就是魏文侯从一个茅草屋请来的隐士,后来得到魏文侯的重用。

一天,翟璜对魏文侯说:“现在中山国国势衰败,而中山国国君昏庸,对待百姓十分残忍,我们何不出兵灭掉中山国呢?”

魏文侯早有扩张势力的心思,一听翟璜所述,心里非常高兴,对翟璜说:“中山国百姓受苦受难,我们可以攻打它,以解救百姓,扩大我们的领土。但是我们魏国缺少武将,你看这次出兵派谁做元帅呢?”

翟璜说:“主公,我魏国只有一人能够担当此任,那就是乐羊。这位大将军不仅能征善战,而且足智多谋,他几次出兵,屡屡获胜。”魏文侯一听,说道:“明日我们到朝中再议。”

第二天上朝,魏文侯把自己要攻打中山国及派乐羊为主帅的想法和大臣们一说,大臣们议论纷纷。他们对攻打中山国都持赞同的态度,但许多人反对派乐羊任主帅。

一位大臣说道:“主公,我觉得乐羊不能任元帅,您想一想,乐羊的儿子乐舒在中山国任大夫之职,如果我们攻打中山国,他必然会派乐舒守城,乐羊怎么会忍心杀了自己的儿子去攻城呢!”

翟璜反驳道:“乐羊之子虽在城中,但乐羊很早以前就劝儿子乐舒离开那个昏君,而乐舒不听。而且我听说中山国国君派人来请乐羊到中山国做官,乐羊义正严辞地拒绝了,所以我觉得乐羊不会念及父子之情而心慈手软的。”魏文侯听了,说了一句“恶虎不食子,乐羊食子否?”

众臣一愣,不知魏文侯是何意。

乐羊听说要攻打中山国,而且听说有人反对自己做元帅,便找到魏文侯。他对魏文侯说:“主公,今日我乐羊是前来和您立军令状的,如果我乐羊因儿子乐舒守城而放弃攻城,回来您就杀了我!”魏文侯赶紧相搀,说道:“大将军,言重了,我魏文侯信任你,命你率5万兵马,去攻打中山国,早日解救中山国的百姓。切记,一定不要打扰百姓啊!”乐羊点头答应,想和魏文侯立下一份军令状。魏文侯赶紧拒绝,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在此等候你的佳音。”

乐羊亲自率军攻打中山国,他想:为了不打扰百姓的生活,我们不能打草惊蛇,以免中山国从百姓中抓壮丁充当士兵。乐羊和士兵一起跋山涉水,从小路去进攻中山国。

乐羊率领的军队作战英勇无比,而且军纪严明。乐羊下令:途中如有骚扰百姓者,斩!所以乐羊的军队得到了中山国百姓的拥护,这些百姓受尽昏君的压榨,早就盼望着有朝一日,昏君灭亡。魏国军队,一路势如破竹,没有遇到多大困难。这一日,魏军已打到了中山国都城,中山国毫无准备。中山国国君听说是乐羊率军而来,便找来乐舒说:“我愿意给你父亲一块土地,让他退兵,你去劝劝你父亲。”

乐舒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见父亲。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乐羊没有答应,还劝儿子投降,不要再保那个昏君了,否则自己性命难保。

乐舒说:“父亲你先别攻城,我和国君商议一下,看他是否愿意献城投降。你先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一晃就过去了,仍不见中山国投降。乐羊准备攻城,这时乐舒又在城头出现,请求再给一个月的时间,乐羊又答应了。又过了一个月,中山国还不投降。大臣们议论纷纷,说乐羊不忍心攻城,怕害死儿子乐舒,而随军出征的将士也众说纷纭。乐舒第三次出现在城头上,请求再宽限一个月。将士们忍无可忍,对乐羊的不满之言便传到了乐羊的耳中。乐羊并没有生气,反而对大家语重心长地说:“众位将士请想一想,如果我们硬要攻打,我们很可能攻破城门,但是那样必然会不得人心。如果我们给他们足够的时间,让他们考虑清楚,百姓知道我们是来拯救他们的,一定会拥护我们,我们既得人心又有利于将来的统治。临征之前,主公一再叮嘱我们不要骚扰百姓。我们现在硬是攻城,百姓将苦不堪言。”众将士一听乐羊的话,才知道错怪了主帅,都深表内疚,暗下决心:攻城之时,一定会奋勇杀敌。

魏国宫中的大臣们,早已忍耐不住,浮言四起,但魏文侯非常有主见,他相信乐羊不会顾及父子情意而不攻城,一定是有别的难处。于是派翟璜去慰问乐羊。乐羊见到了翟璜,对翟璜说:“我之所以久久不攻城,是顾及百姓疾苦,现已到了最后期限,我们不会辜负主公的厚望的。”中山国国君仍不投降。三个月最后的期限到了,只见城头绑着乐舒,中山国国君对乐羊说:“你若想活着见你儿子,你就退兵。”乐舒哭得伤心欲绝,他一是恨当初没听父亲的话,二是想让父亲看见他如此伤心,顾及父子情义,而放弃攻城。乐羊大喊一声:“攻城!”全体将士深受感动,纷纷英勇杀敌。

中山国的军队怎么会敌得过魏军呢!一番拼杀之后,中山国连连失利,城门已被攻破。中山国国君一看大势已去,一刀杀了乐舒,自己也上吊而亡。

乐羊率大军攻入城中,中山国军队统统投降。乐羊下命令:一定要善待俘虏,对待百姓不许骚扰。

这位叱咤战场的老将军找到儿子的尸首,放声痛哭,老年丧子,老将军能不心痛吗?将士们也被老将军深深打动,对元帅肃然起敬。

魏军大胜,不但疆土扩大,而且又得人心。魏文侯大悦,他知道乐羊为国弃子,也大受感动,决定封给乐羊一块土地,给他盖一座将军府。乐羊婉言谢绝了魏文侯。

乐羊对魏文侯说:“主公,你不让我立军令状,说明您信任我。我三个月不攻城,您不但没有责怪我之意,反而派人去慰问我,说明您仍然信任我,这是对我最大的奖赏!”

魏文侯拉着老将军的手道:“老将军,我永远信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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