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庄公用人唯贤。那时的石碏是卫国的大夫,为人忠诚,刚正不阿,而且足智多谋,卫庄公非常赏识他,把许多重要之事都交予他办。

卫庄公有3个儿子。长子为人仁义,讲信用;次子也十分知礼节;只有小儿子生性多疑,经常胡作非为。小儿州吁是爱妾所生,所以卫庄公十分溺爱他。也正因为如此,州吁才敢姿意妄为,而卫庄公常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闻不问,更不管教。石碏为人正直,看不惯州吁的所做所为,经常劝说庄公管教其子。庄公很不高兴,开始还耐着性子听听,后来干脆充耳不闻,最后反而对石碏产生了反感,认为他多管闲事,不应该管理家事,州吁更不用他来教导。石碏有一个儿子叫石厚,从小就和州吁混在一起,为所欲为,经常做坏事。石碏知道后,便叫石厚吃了一顿棍子。可石厚劣性不改,依然和州吁胡作非为。石碏本想不让石厚和州吁混在一起,但碍于卫庄公的面子,不敢轻易开口,怕卫庄公心生不满,有时当着卫庄公的面,也不便深管。因此石厚跟州吁两个人就越来越坏了。有一次,州吁和石厚出去游玩,来到一村庄,见一个女子在河边洗衣服。州吁便指使石厚去调戏那个女子,女子一气之下跳了河,后虽被村民救了上来,但已淹得半死。这件事很快被石碏知道了,心里十分生气,命人将石厚捆起来抽了50鞭子。手下人虽然留了情,但还是把石厚抽得伤痕全身。石碏命人把他锁在屋子里,不许他出去再惹事。但石厚的心在外面早就逛野了,如今被关起来,他实在心有不甘,因此趁看管不紧,在一天晚上跳窗逃了出去,从此住在州吁府中,不再回家。这可把石碏气坏了,可碍于卫庄公的面子,也不好冒然去州吁府要人,只好任其发展了。卫庄公去世后,长子公子完继承王位,这就是卫桓公。卫桓公生性胆小怕事,没有君王的胆识和气魄,对弟弟州吁的事,也不闻不问,任其胡作非为。而这时石碏年纪已老,便告老还乡,也不再为国事操劳了。这时州吁更是为所欲为,日夜想办法,想杀死长兄取而代之,夺取王位。这一天,机会终于来了。卫桓公要到洛邑去,石厚忙对州吁说:“现在是杀掉卫桓公的好时机,我们可以先埋下伏兵,等桓公来时将他杀掉。杀掉卫桓公后,如果卫桓公的军队有不满的人,也一起杀掉。”州吁听后非常高兴,叫石厚领兵埋伏,自己摆酒为卫桓公饯行。卫桓公没有想到自己的弟弟要杀掉自己,对弟弟的举动很感激,认为弟弟已长大成人,还斟酒回敬弟弟。州吁乘卫桓公不注意,抽出袖中的短剑,一下子刺中了他的后心。卫桓公还不知是怎么回事,便一下子栽倒在地,一会儿就气绝而亡。桓公的人刚想上去捉住州吁,石厚埋伏的兵士就出现了,桓公的人敢怒而不敢言。州吁杀了卫桓公,自己取而代之,当上了国君。卫庄公的次子一听说弟弟把哥哥桓公杀死,知道自己处境也很危险,便连夜逃到了邢国。在这次谋杀中,州吁觉得石厚有功,便拜石厚为上大夫。

州吁和石厚杀了卫桓公,对外却说卫桓公是暴病而亡。但是人多嘴杂,纸里包不住火,州吁谋杀亲兄长之事不胫而走。国内百姓本来对州吁评价就不好,现在更是如此。邻国也觉得州吁不仁不义。州吁听后心里十分不快,但又不知所措,只好又找到石厚,和石厚商议怎么办。石厚说:应该对邻国用兵,一方面可以树立威严,使别的国家不敢小瞧咱们卫国,另一方面可以弹压国内不满情绪。至于进攻哪一个国家,我觉得郑国最合适。此前,郑庄公曾和他弟弟太叔段发生争斗,最后太叔段被逼自杀。太叔段的儿子公孙滑为给父亲报仇,来到卫国,说自己兵力不足想借兵。郑庄公为此事责备过卫国。石厚说道:“我们就以此事为借口攻打郑国,因为其他诸侯国和我们没有矛盾,而且郑国的兵力相对比较弱。”州吁听了心里十分高兴,但他又担心打不过郑国。石厚看出了州吁的心思,便说道:“我们可以联系宋国、鲁国、蔡国和陈国。宋国的宋穆公是继承哥哥的位子当上国君的,他死后便将君位让给了哥哥的儿子与夷。而穆公的儿子公子冯本以为他父亲会把王位传给他,可没想到却传给了与夷,公子冯一气之下便到了郑国,扬言要回去夺取王位。与夷担心公子冯会在郑国的帮助下回来夺取自己的王位,因此与郑国的关系十分不好。我们可以借此机会让他出兵,他一定会欣然前往,助我们一臂之力。而鲁国国君公子翚爱贪小便宜,我们多送些财物,他也会答应。至于蔡国和陈国我们可以提出与它们结盟,它们都是小国,也想与我们结盟。”州吁一听十分高兴,立即按着石厚的说法去做,果然宋立即答应下来。而公子翚一看到丰厚的财物,见财眼开,也答应出兵助阵。蔡国和陈国考虑了一下利害关系,也答应出兵。公元前719年,5国联合攻打郑国,州吁做总指挥。卫国的举动,早已被郑庄公知道,他准备好了应敌的策略。当5国还未到达郑国,郑庄公便将公子冯送到长葛,让公子冯在长葛躲起来。公子冯一走,宋兵随后便去追杀。这正是郑庄公的计策,他想宋国的兵力很多,如果把宋国的兵力分散出去,别的国家就不足为患了。所以郑庄公很早就把公子冯去了长葛的消息泄露出去。宋兵一撤,其他3国本来就无心攻打郑,也就想撤兵了。这时郑庄公派公子吕出城迎战,让他故意败阵,好让卫国有个台阶下,达到他出征的目的。果然两国一交手,公子吕就带兵撤走,假装战败。州吁为了这个小小的胜利而得意忘形,以为他的威信树立起来了。可万万没有想到,他回到卫国后,百姓对他仍是十分不敬,州吁没有办法,只好又找石厚商量。石厚说:“我们出兵征伐,取得胜利也不能让臣子们信服,只有找一位德高望重的人来辅佐您治理江山社稷。”他们冥思苦想,哪位大臣德高望重,想来想去,他们想到了已告老还乡的石碏。石碏作为卫国大夫,为国事日夜操劳,勤于政事,深受卫国百姓拥护和爱戴,无论在百姓之中还是臣子面前都有很高的威望,只要石碏出山辅佐一定能让百姓信服。可是石碏能再出山辅佐州吁吗?石厚心里没有一点底,自从石厚从家里挨打跑出来之后,再也没敢回过家,另外他知道父亲很讨厌州吁。但是为了拍马屁,石厚只好硬着头皮备足礼物去见父亲。

到了家里,老人家一看石厚回来了,根本不理他。石碏知道他和州吁干尽了坏事,杀了长兄,又攻打郑国。后来老夫人出面,石碏才见了石厚。石厚说明来意,却遭到了老人的拒绝。无论石厚怎么说,石碏就是不肯出来帮忙。州吁一见石厚败兴而归,知道石碏没有答应,就让石厚再去求他父亲给出个好主意,看看怎样能治国安邦。

石厚没有办法,只好再次求见父亲。石碏心想:平时坏事做绝,还想治国安邦,根本不可能,便对石厚说:“我也没有好的办法,不过我可以给你们指出一条路来。我们各个诸侯国都得服从周天子,不管周天子的地位巩固与否,我们毕竟是他的臣民,各个诸侯国,特别是刚继位的新国君应该禀告周天子。如果能够得到周王的承认和赏赐,地位一定可以得到巩固。”石厚又问道:“我们怎么做才能得周天子的承认和赏赐呢?”石碏说:“现在周天子地位也不十分巩固,只要你们心诚,周天子一定会高兴的。如果周王不肯接见你们,你们就请陈侯说情,周王很喜欢陈侯,他一说情,周王一定会见你们的。”石厚和州吁非常高兴,他俩担心周天子不见他们,准备先去陈国请陈侯帮忙。于是俩人备足礼物,像得了真经一样,兴冲冲地赶赴陈国。

石碏一看儿子和州吁走了,马上写了一封信,让自己的好朋友子针呈递给陈侯。子针是陈国的大夫,一看是老朋友委托,不敢怠慢,马上将信呈递给陈侯。陈侯一看大吃一惊,信是这样写的:卫国州吁杀兄卫桓公夺取君位,无缘无故联盟攻打郑国,干尽了坏事,而儿子石厚是帮凶,这两个恶人可杀不可留,我已老了,没有力量整治他们,请你们帮忙,帮我治罪于他们,早日为民除害。外臣石碏问候陈侯。陈侯与大夫子针一商议,便决定先把二人绑起来再说。

州吁、石厚二人兴冲冲来到陈国,被安排在太庙上见陈侯。他俩又赶到太庙,一见太庙上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为臣不忠,为子不孝之人,不能进入太庙。”石厚、州吁看后,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但马上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没走几步,就看见子针站在高处,大声宣读:“奉周天子命令,立即拿下不忠不孝的州吁、石厚。”两边的武士一拥而上,将二人绑了起来。二人不知是怎么回事,子针当面读了石碏的信,二人才知道上了当,心里后悔不该来陈国。

陈侯知道石碏就这一个独生子,怕杀了石厚引得石碏后悔。另外,卫国之事也不好乱动,便没杀二人,便把他们押送回卫国,听凭石碏处置。石碏对众人说:“这两人罪大恶极,不能宽恕。”众人考虑到石碏只有这一个儿子,便来求情说道:“石厚尚小,主谋又不是他,还是放他一条生路吧!”石碏难过地说:“哪个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呢,可他帮州吁干尽了坏事,哪件坏事都有他的份。我怎能因为是我的儿子就放过了呢!”接着石碏说:“你们快动手吧,如果你们不肯动手,我只好亲手杀死这个不忠不孝的逆子。”石厚最后被处斩,老将军石碏老泪纵横,但他不后悔。

石碏大义灭亲的故事一代代传下来,人们一提到石碏,都被他的举动深深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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