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武帝派人把那个青年叫了过来,边上的人让他跪下,并告诉他这个人是当今天子。那个青年吓坏了,赶紧磕头。光武帝说道:“不要害怕,告诉朕,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小民叫黄凤阳。”
“家中还有什么人吗?”光武帝问道。
“家中只有小民一人,我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
光武帝又被这个叫黄凤阳的青年逗笑了,说道:“那好吧,随我一起进宫,给湖阳长公主讲笑话去,愿意吗?”
黄凤阳赶忙谢恩道:“小民非常愿意!”
光武帝把黄凤阳安排到后宫,服侍姐姐,他没有别的任务,只要陪伴姐姐,给姐姐讲故事,让姐姐开心就行。
刚开始,公主还不习惯,可到了后来,也被逗笑了。光武帝得知此事后,又赏给黄凤阳许多财物。
黄凤阳不仅故事笑话讲得好,而且精明能干,很会办事,因此湖阳长公主很赏识她。而他依靠湖阳长公主的势力,在外边儿也是蛮横不讲理。
有一次,他奉湖阳长公主之命,到珠宝店去买珠宝。他看见贵台上放着的珍珠晶莹硕大,十分喜欢。一看价钱,他便大声说道:“掌柜的,你这珍珠怎么这么贵,我看最多值300钱。”
掌柜的一看,是湖阳长公主的仆人,也不敢说别的,知道他有靠山,蛮横无礼,便说道:“大爷,多给点钱吧,这珍珠乃上等品,最低也值500钱。”
可黄凤阳把眼一瞪,说道:“500钱,不行,就300,给我装在盒里,包好!”
掌柜的没办法,只好把珍珠放在盒子里,递给了黄凤阳。他转身就想走,边走边说:“钱,下次再说!”
正在这时,从里屋冲出一个小伙子,一把夺过那盒珍珠,气呼呼地说道:“没钱,别想拿走!”这个小伙子不是别人,正是少掌柜的。
老掌柜的刚要过去相劝,黄凤阳却一下抽出宝剑,刺向了少掌柜,少掌柜躲闪不及,一剑被刺死。老掌柜就这么一个儿子,看见儿子死了,当时就晕了过去。
黄凤阳本来也只是想吓唬一下,可没想到一失手出了人命,他也不要那盒珍珠了,撒腿就往后宫跑。
老掌柜被伙计救活之后,就去县衙报案。洛阳县令叫董宣,此人公私分明,不畏权贵。他一听老人的叙述,又看见老人哭得死去活来,不禁大怒,下令:“来人啊,速去捉拿杀人犯黄凤阳。”
县衙差人眼看着黄凤阳跑进了湖阳长公主府宅,只好回来通报董宣。董宣也知道不能到府上抓人,那样就是以下犯上。所以他率人在暗中观察,等黄凤阳出宅。
再说黄凤阳杀了人,慌慌张张地跑进府中,见到湖阳长公主,跪倒磕头,说道:“公主,救我,我杀人啦!”
湖阳长公主一听,大骂道:“大胆奴才,竟敢到外边胡作非为。到底怎么回事,从头讲一遍。”
黄凤阳便歪曲事实地讲了一遍,经他嘴一说,好像少掌柜的该杀似的。
湖阳长公主骂了几句,消了气,便说道:“老实呆在府里,躲躲风声!”从此黄凤阳就躲在府中,不出府门。
一晃十几天过去了,黄凤阳派人到街上探风声。探风的人说:“董宣派的人还在守卫。”黄凤阳只好还呆在府中。
一日,湖阳长公主出府去踏青,她让黄凤阳驾车。黄凤阳赶紧跪倒,说道:“公主,董宣还在外边等着抓我,那个老头铁面无私,脾气倔犟,我怕他不给公主面子。”
湖阳长公主道:“他一个小小的县令,不给我面子,还反了不成,我倒要看看他如何当着我的面抓你!”
黄凤阳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为公主驾车。
他们刚一出公主府宅,县令董宣就得知黄凤阳出来了。他骑上快马,追上车队,并拦了下来。黄凤阳一看吓得直出冷汗,话也说不出来了。
湖阳长公主挑起车帘,问道:“何人拦住车队?还要不要他的脑袋?”
董宣道:“老臣董宣来抓捕杀人犯黄凤阳,请公主见谅!”
湖阳长公主哪里肯交人,厉声斥责董宣道:“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公主?”
董宣道:“公主,您管教不严,才使下人黄凤阳为非作歹,今老臣按法令办事,公主却违背法令!”
这时边上围了许多百姓,纷纷来看热闹。董宣又说道:“公主,普通百姓莫不遵守汉室法令,惟黄凤阳公然蔑视律法,行凶杀人,如果不惩治,有损我主英明啊!”
湖阳长公主一看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心想:我先把人交给你,然后再上殿请求皇上让你放人。于是湖阳公主道:“我先把人交给你。”
哪知道董宣抽出宝剑,当时就斩了黄凤阳。公主大怒道:“放肆,你竟敢欺骗本公主,违背本公主的命令!”湖阳长公主气得说不出话来。
湖阳长公主哪里受过这般屈辱,哭着跑到光武帝那里告状。光武帝大怒,立即召董宣进宫,要将他斩首。
董宣见到光武帝,毫无惧色地说道:“陛下圣明,我朝律法,严明天下,不容私情,而公主却纵容家奴枉杀平民,如果不斩,那就是放纵恶徒,臣不知陛下何以理国?臣请自杀了之。”说着,他一头向楹柱撞去,顿时,鲜血直流。光武帝见此情景,只好让左右扶起董宣。可他一看姐姐还在哭泣,便说道:“董宣,你忠心赤胆,按律执法,朕很欣赏,但你顶撞公主,理应受罚。朕看在你有功,就这样吧,给公主磕几个头,赔个礼吧!”
董宣自认无罪,坚决不磕头。左右的人用手压着他的头,可董宣双手撑地,就是不磕,口里说道:“臣宁可一死,也不磕头,因为臣无罪。”
光武帝也没有办法,只好说道:“你真是个‘强项令’,起来吧!”说完,光武帝转身走了。
董宣执法如山,被人称之为“卧虎”。这位号称“强项令”和“卧虎”的老臣深受百姓爱戴,他的故事也流传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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